科幻影视作品里的“虚拟现实”（Virtual Reality ）离我们有多远？
“虚拟现实”早就化身为VR游戏进入我们的生活，在前不久还因一则“VR性侵案”登上了热搜。
有位日本网友控诉自己在游戏《VRchat》里进行“VR睡眠”时，惨遭其他玩家的“VR强奸”。该网友表示自己虽没受到物质伤害，但精神高度紧张，希望其他网友提高警惕，避免类似伤害。
随后更多玩家表示自己也遭受过不同程度的“VR性侵害”，一场“VR me too运动”在网上发酵……
对于这个离奇事件，网友们表示大受震撼！
并对“VR强奸算不算强奸”进行了一番讨论。
有网友认为算“心理强奸”，有网友觉得不至于。那么“VR强奸”算不算强奸？
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什么是“VR强奸”。
“VR强奸”是怎么操作的？
这起“VR强奸案”发生在游戏《VRchat》里。
《VRchat》是一款大型多人的线上虚拟现实游戏，如同一个虚拟聊天室，游戏中玩家们可以自建、上传自己喜欢的虚拟形象，并以该形象在游戏中与来自全球各地的玩家交流互动。
林子大了，什么样的鸟都有。有些人的交流方式就是在空气中绘画，实现性骚扰；
也可以通过穿戴自己制作的“果体”模型，实现在虚拟世界的“果奔”；
还有人在游戏《VRchat》中，对正在“VR睡眠”的玩家做出猥亵动作，实现“VR性侵”，这也是开篇“VR性侵案”的经过。
那么，玩家为什么要在游戏里“VR睡眠”？
玩“VR睡眠”的玩家，有的可能是单纯闲的；有的可能是玩累了直接睡下了；还有的可能是通过VR改善失眠症状。
无论如何，“VR睡眠”的玩家由于穿戴设备仍然在开启状态，会使其他玩家清楚听到他们打呼噜、看到他们睡觉时的动作，并成功引起围观。
两个被围观的“VR睡眠”玩家
所以总有网友劝告大家：“不要在VR游戏里睡觉。”
在VR游戏里睡觉有多危险？有的玩家一觉醒来，自己的葬礼都办完了……
“VR睡眠”变“VR葬礼”
有些玩家会在“VR睡眠”时被“枪杀”；
还有些玩家被“VR强奸”……
依据《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》第二百三十六条“强奸罪”的司法解释，强奸是一种违背他人意愿，通过暴力、胁迫或其他手段强行与他人进行性交的强制性行为。
由于VR游戏中不存在实质“性行为”，更多网友认为所谓的“VR强奸”其实更适合称为VR猥亵，因为它确实侵犯了他人的人格尊严。
曾有研究公司对约600名VR玩家进行调研，结果发现有49%的女玩家及36%的男玩家经历过不同程度的VR性骚扰。
那么，在VR游戏里性骚扰别人的玩家又是怎么想的？
国外部分早期的单机VR游戏，专门提供可爱的NPC（非玩家角色）妹子，供某些变态玩家（俗称绅士）“把玩”。如今这些玩家把自己的猪爪伸向了其他真人玩家，估计是坏习惯改不掉了。
但是“VR睡眠”的玩家毕竟是活人，和单机游戏里的NPC不同，他们会不会受到“VR强奸”的负面影响呢？
“VR强奸”真的无所谓吗？
“VR强奸”算不算强奸其实是个哲学问题，它虽然没有侵害他人的实体，却能给受害者带来实际的不良经历。
西方哲学认为人的存在与空间相关。哲学家胡塞尔在《事物与空间》一书中论述了身体与空间关系，认为身体在“空间感知”中具有优先性和承载性，并提出null-body（零点之身）的概念， 将身体解释为知觉经验的“原点”。因此，我们的知觉经验由所处的空间获得。
而VR游戏虽然构建的是虚拟现实世界，却能对玩家的“实体”产生影响。因为VR游戏通过虚拟现实技术（virtual reality technology）搞乱了我们所处的空间，改变了我们的经历。
电影《黑客帝国》中，我们生活的世界被描述为“虚拟现实世界”，只有吃下“红药丸”的人才能回到真正的“现实”中，天天被一群恐怖的机器人追杀，得空还得在后脑勺插管，回咱们的世界打“线上”打怪。
现实生活中，VR游戏就是通往“奇境”的红药丸，只是不用在后脑勺插管，仅通过可穿戴智能体感设备，就能使玩家在虚拟场景中获得极真实的游戏体验。
活人玩家 ↑游戏场景 ↑
这种真实体验源自“双眼屏幕分离显示”技术（效果类似3D电影眼镜）的VR头显，通过模拟双眼真实视觉差异，使佩戴者获得立体视觉，再通过全封闭结构阻断外界视觉干扰，使玩家犹如身临其境。
由于VR游戏的沉浸感强，部分玩家会出现与游戏角色身份替换，把游戏角色的经历当成自己的亲身经历等情况。
有瑞典神经科学团队，通过VR技术使人类体验不同性别、身份、人种的感受，从而实现“感同身受”，消除犯罪倾向并削弱歧视思想。
玩家们还会把自己的真实感受带入VR游戏，例如现实生活中恐高的人也会在游戏中恐高。国外学者曾尝试利用虚拟现实的沉浸环境，对恐高症患者进行“脱敏”治疗。
那么，有过被性侵经历的玩家，被其他玩家“VR强奸”时又会是什么感受呢？
强奸侵害的是他人的“性自由权利”
但“VR杀人”也是恶性行为，为什么就没人觉得不妥，甚至觉得很搞笑？
“VR强奸”和“VR杀人”
喜剧的内核是悲剧。人类对喜剧接受的程度由“心理距离”决定。
“心理距离”是人类行为学家彼得·麦格劳提出的理论。“心理距离”决定一个人对悲剧的认知，当“心理距离”使人觉得这个某事是安全、无害、可接受的，这件事情就会变成好笑的“喜剧”。
死亡是悲剧，“小强”的死是喜剧，因为人类和“小强”有心理距离
不同人对同一件事的心理距离不同，这取决于个人的人生经历、共情能力、伤害程度。
VR游戏中确实有玩家掏枪“杀人”，但（在中国的）现实生活中，我们遭遇枪击、经历死亡的概率极低，因此“VR杀人”和我们的“心理距离”太遥远，很难引发共鸣。
然而性骚扰在任何国家都是普遍存在的社会问题，受害主体多是女性，更容易引发女性群体的不满。
对于部分从未经历过性骚扰的男性而言，“VR强奸”会因“心理距离”成了搞笑事件。那些在现实生活中猥亵他人的人，又何尝不是出于“找乐子”的目的……
虚拟世界犯下的罪行或许不至于在现实世界受罚，但《VRchat》也该建立VR法院、VR监狱，创建NPC警察，或让部分真实玩家成为VR警察，维护VR世界的一片安宁。
对于屡教不改的玩家，还应该执行“VR死刑”，拔掉他们的“插头”，让他们在VR世界消失……
参考资料
[1]周逵. 沉浸式传播中的身体经验:以虚拟现实游戏的玩家研究为例[J]. 国际新闻界, 2018, 40(5):21.
[1]王紫薇. 虚拟现实游戏沉浸式传播对受众心理的影响机制研究[D]. 山东大学.
[1]Tacikowski, P., Fust, J., & Ehrsson, H. H. (2020). Fluidity of gender identity induced by illusory body-sex change. bioRxiv.
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“有意思报告”（ID:youyisi_cn），作者：彤 子，36氪经授权发布。
